我时常问自己:为什么我们既不痛痛快快地活,却又不爽爽快快地死,不生不死地蛰伏着有什么意思?当我耳边听到大家在说“过年”时,才恍然领悟了我们古老文化中沉痼似地积着个牢不可拔的“过渡心理”。 在日常的用语中,生活就是“过日子”。逢年逢节大多希望如轻舟已过万重山一般又轻快又不留恋地度过了我们这一辈子的生命。假定命运不好,一路没有好风,这一堆日子怎样打发开,自然会成为一项使人度日如年的担负了。可是这种人却从不想自动地把重荷卸下来休息一下,或甚至直截了当把它抛入深海,他们似乎很认真地把这个担子看成了无可奈何的累赘,做人是一项…